主要弟子一生收徒甚多,私淑者更众,李盛泉,李金泉,王晓临,王梦云,时世宝,赵鸣华,李鸣岩,林丽娟等皆宗法之。
赤桑镇擅演剧目有《钓金龟》《行路哭灵》《望儿楼》《遇后龙袍》《太君辞朝》《滑油山》《游六殿》等。晚年与著名净角裘盛戎合演的《赤桑镇》,堪称绝唱。
滑油山李多奎先生嗓音宏亮苍劲,吐字清楚,行腔流畅,韵味浑厚,中气尤为充沛,势如穿云贯石。他嗓音洪亮宽厚,音质饱满明净,高低音均佳。气力充沛并善于运用。在龚云甫唱腔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了咬字真切,喷口有力的优长,加强了唱腔的力度,高腔唱得苍劲挺拔,低腔更能委婉沉着,大段唱工扎实稳健,行腔舒展大方,尤其是垛板,节奏愈快,气息愈见匀停而且字字有腔,充分展示了演唱技巧的高超,具有醇美的特殊韵味。李多奎具有一副得天独厚的“中锋响堂”嗓子,他的嗓音富有表现老年妇女那种雌音和衰音,而且对于吐字,喷口均极讲究。几十年以来艺术实践和不断深入研究与改进,在龚派的基础上,在老旦行当中又形成了个人的演唱风格,创出了一个影响很大的“李派”。后来也成为老旦行当中资望较高的老艺人。
翁偶虹撰君讳万选,字子青,河北河间人氏。一九零九年入庆寿和科班工老旦,艺名多奎,宗法龚云甫,师事罗福山。龚开创于前,世称龚派;君建树于后,博采众长,获钟球高悬之誉,迥异前贤,始创李派,妙艺驰名遐迩,习老旦者无不学君,故桃李芬芳。弟子中李盛泉,李金泉为佼佼者。君演出代表剧目尤以《钓金龟》《打龙袍》最脍炙人口,历与梨园诸家合作焕然,有珠之辉。君对京剧事业贡献尤巨。君生于一八九八年十一月二十日,殁于一九七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当代老旦泰斗永逝刊石,纪德乃为铭。金玉其声菊坛君子其人永保德馨。
李多奎先生赶排《赤桑镇》游六殿1961年,北京京剧团向党的生日献礼,由裘盛戎与李多奎二位先生合演了经过改编整理的剧目《赤桑镇》。李多奎先生在接受任务之后说:“咱要向裘先生看齐,他几天我就几天。别因为我误了献礼的日子。”当年六十三岁的李先生已属“桑榆暮年”,又患有高血压症,赶着背戏词儿对老人来讲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为了向党的四十岁诞辰献礼,他抱病服药,废寝忘餐,一边背词儿,一边自己拉着胡琴,哼着曲调设计唱腔,反复推敲仔细琢磨。他借鉴了自己过去常演的传统剧目《徐母骂曹》,《滑油山》和《游六殿》的部分唱腔,只用了八天时间便完成了背词和设计唱腔的任务。响排的时候,裘先生拱手抱拳对李先生说:“二叔,时间这么紧,太难为您了。”在剧中,李先生不受京剧传统字韵方面的困囿,对于读音距离普通话较远的“上口字”作了修改,例如:“龙图阁大学士”的“学”字,仍然念作xue而不“上口”。这是他一贯的革新精神,在其他戏中也多有体现。这对当时京剧界元老派的李先生来说是很难得的。今天我们听到的裘李二位大师1961年5月底在北京长安戏院演出的《赤桑镇》实况录音,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韵味醇厚,神完气足是他们演唱的共同特点。但由于赶排的时间太紧,使得李先生有两处忘词儿的地方,可观众并未计较这些,而是早被醇醪的声腔所陶醉。后来,李先生对唱腔和唱词又重新进行了小的修改,并增加了两句唱词“适才间言语中把你冲撞,你体谅我年迈人失子的心肠”。还设计了一个很悦耳的大腔儿,然后再接唱后面的词儿,这样一来,把吴妙贞请包拯谅解自己因失子之痛而激发的过头言行的心情表达出来了,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演出时始终没有加上。可惜这出戏只演了半年,李先生便因“中风”住进了医院。没有他的合作,裘先生也很少演这出戏了。秦香莲后来方荣翔先生说:“如果二位先生再把《赤桑镇》这出戏唱它二十年的话,一定会更完美。”这话是很有道理的,更准确地说,是由于裘盛戎和李多奎二位先生得天独厚的天赋条件,炉火纯青的演唱技巧以及有口皆碑的艺术声望,才保住了《赤桑镇》这出戏。再就是该剧音乐方面的声腔结构,充分体现了裘,李两派的艺术特色,而成为流派继承者的范本楷模,也是由于裘,李二位先生既是唱腔设计者,又是表演者的缘故。吴妙贞这个角色,是李先生创作的最后一个老年妇女形象。由于疾病的关系,同年年底,李先生不得不终止了他半个多世纪的舞台生涯。虽然当时还充满了老骥伏枥之情,但遗憾的是从此便永别了他热爱的舞台。在这以后的1963年冬天,李先生抱病与马连良,张君秋,裘盛戎等诸位先生,在长春电影制片厂用三个月的时间,拍摄了影片《秦香莲》,这是他最后一次的粉墨生涯。
万一英回忆万一英动情地讲起她的师傅——著名老旦演员李多奎先生的不幸遭遇。1966年文革开始后的红八月,一群红卫兵抄了李老的家。他们竟然不顾李老年老多病,长期半身不遂卧床不起,把李老从床上拉到地下,狠狠地抽打李老麻木了的半边身子100鞭子,直打得半身红肿,胳膊肿得和大腿一样粗……朋友点好的菜已经上桌了,我只好和万一英道别,进包间吃饭。我一边吃菜,一边讲李老的不幸遭遇。程老接着我的话茬说:“挨打的何止是李多奎老先生一个人呀,京剧界受迫害致死的就有马连良,周信芳,叶盛章,言慧珠……数不清啊!”年近80的邵老师给我们讲了1966年8月23日在孔庙揪斗荀慧生等人的情况。那天红卫兵把旧戏装旧戏箱都集中在孔庙,点火烧,让文艺界的“牛鬼蛇神”跪在火堆旁,在八月流火的日子里,用火烤。从女八中来的两卡车女红卫兵,站在“牛鬼蛇神”的身后。这些16岁的女娃娃,比男人还厉害!她们用手中的铜头皮带,拚命地抽打比她们的爷爷年龄还要大的人。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先生被打得遍体鳞伤,扒在地上。挨打最厉害的是作家肖军,还有老舍。老舍当时已经68岁,还有病,不一会儿就被女红卫兵打得头皮开裂,鲜血直淌。第二天就跳进太湖自杀了。邵老师当时就在现场,他严厉地制止这些女娃娃:“不能再打了,这样会打死的。”一个女娃柳眉倒竖,杏眼园睁,恶狠狠地说:“打死活该!”这是什么世道?当时有种说法:十八岁以下的红卫兵打人不犯法,打死活该!这些16岁的女娃娃大约也是53岁左右了,还没见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错误。你不能公开承认,在网上说句人话也行嘛。由于十年浩劫,造成京剧演员断档,剧目断档,观众断档。李瑞环同志创意策划的“音配象”工程,是三个代表的具体体现。我们的京剧艺术是三大国粹之一,代表了优秀传统文化,我们必须发扬。我们必须发扬好的,抵制坏的,我们的青年才有希望。通过文革,我悟出一个道理:“人之初,性本恶”!人必须一辈子学好。学坏有一个钟头,一部黄片,就可能学坏了,很容易。要想学好,要苦学一辈子,努力克制自己的各种私欲。京剧是一种高雅艺术。欣赏京剧是要有一定的文化素养的。有一些青年人,文化素养低,好吃懒做,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们不喜欢京剧,一是缺乏历史知识,看不懂,不会欣赏,二是迷恋社会上的大量诱惑,从本质上迷恋“吃,喝,嫖,赌,抽”,报纸上有大量的犯罪事实,不再一一详述了。总之,“说书唱戏劝人方”!我希望年青人,能耐下心来听一听京剧,可以净化心灵。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妙方。赵鸣华回忆我的老师——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老旦泰斗李多奎先生与我们诀别已二十年整了。“文革”期间,恩师受到迫害。我曾几次冒着风险进京看望他老人家。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是在一个落叶纷纷,萧瑟凄凉的深秋。当走到离老师家不远的胡同口,蓦地,看到先生正在艰难地清扫着路上的垃圾。我不远千里而来,不就是为了看望恩师,畅叙别后的积愫吗?然而此时师徒二人却站在堆满残枝败叶的垃圾旁,潸然泪下,相对无言。1974年,我的老师在“四人帮”的迫害下,含冤离开了我们。刘嵩昆回忆“文革”时家中被抄惨遭迫害,年近七旬的李老,被打得遍体鳞伤,全家被赶至一间屋内栖身,但他依然豁达开朗,坚信共产党。随着病情日益加重,1974年初,住进了友谊医院,7月25日21时25分,因患肺气肿病逝,享年76岁,后葬于佛山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