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水娟

主要作品

《狱中缘》姚水娟自幼机智聪颖,肯动脑筋,能苦学苦练。天微明,就起来练功:三九寒天,在白佛堂冰凉的石板地上拿顶,双手冻得红肿,全身冷得鼻涕倒流,她不喊一声苦;在门口桑树地里压腿,脚搁在桑树椿上,被扣出血,也不叫痛。她能唱绍调,徽戏,又能潜心钻研,进步显著,师傅见喜,定为科班“头肩”小旦。科班后期,又得女子越剧创始人金荣水精心传授,学就了几出“彩衣戏”后,表演注重人物内心思想的表露,以神取胜。未出师门,于1932年被“越新舞台”聘为客师。当时,她主演的《双珠凤》和《十美图》演的活灵活现。后人认为该两本戏中的“倪凤煽茶”和“盘夫”是她的成名作,是的,这两出戏是她拿手杰作,但这是以后的事,最早出名之戏,据她自己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所说,是《狱中缘》,实鲜为人知。1938年姚水娟演《花木兰》剧照《狱中缘》是《蜜蜂计》中一出折子戏:有薛牢头,薛小英父女,“犯人”董良才和旗牌官四个人物。说的是书生董良才年轻貌美,其后母逼他私通,奈董不允,遂怀恨在心。一日,后母故将蜜糖涂满脸面,约董花园赏景。花园蜜蜂飞舞,闻到蜜甜,纷纷飞至后母脸上采蜜。良才一见,即上前扑救,那知后母一把将他抱住,诬说他调戏娘亲,良才中了“蜜蜂计”,蒙冤入狱.戏就是良才入狱后,受到禁子之女薛小英管教,良才诉出实情,小英寄于同情,后结成良缘,并私自放走死犯而结束。全剧长达一小时,可小英与良才的戏,占了四分之三.姚水娟饰薛小英一角,通过很平常的一问一答,很枯燥的对唱对白,却始终吸引住观众,看者不厌不烦,原因何在?这就是姚水娟受金荣水悉心教学“彩衣戏”,自科班就注重揭示人物内在思想所分不开。姚水娟能把人物思想变化发展,处理得层次分明,感情起伏跌宕,达到以情动人。戏始,当小英代父管教犯人时,由于思想单纯,总认为犯人是坏人,所以对良才是蔑视,厌恶。良才不守狱规哭泣时,她毫不手软,提鞭责打,酷似禁子。良才哭诉真情,小英知其受冤入狱,姚水娟表演急转突变,深表同情,显示姑娘家纯洁之真髓.出于同情,她追根寻源,盘问底细,又知董中了“蜜蜂计”,遭不白冤。又遭贪官屈打成招,身受极刑,遍体鳞伤,悲惨痛苦万分,姚水娟的表演由同情化为怜惜之情。她的怜惜来自她的爱憎分明,敢于抱打不平之心。为此,毅然不顾皇法,大胆地为良才开锁下枷,进而不避嫌为“犯人”梳洗脸面,抓虱整衣,敷伤包扎等等。姚水娟的外形动作极为细致,内心情感又非常细腻,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小英姑娘的心地善良,爱憎分明,大胆敢为的品德,把广大观众引向如临现实境地。后良才进而诉了爱妻为他蒙冤而无力申诉救援,悔恨悲伤至极,自刎身亡。姚水娟此时的表演,把戏推向顶峰,思想感情升华到新的境界,从蔑视责打“犯人”到同情怜惜“犯人”,后又发展到心疼爱上“犯人”。全部精力集中于即将赴刑场问斩的良才身上,表现的是情窦初开邂逅情人,心花怒放,却又羞羞答答,含情脉脉。按小英思想的发展结果,道出愿与良才结为终身伴侣。此时,台下观众无一不欢心大笑,拍手鼓掌。笑薛小英高尚风格,终与良才结缘,掌鼓姚水娟表演:时而比父亲还凶的牢头禁子,时而却成纯洁天真可爱的年轻姑娘,演技堪称绝妙。但是,戏并非到此结束,正当一对情侣处在幸福之中,突然旗牌官到来,宣读刑部批文:良才即绑赴法场监斩。姚的表演急转直下,惊呆慌张,恐吓害怕,手足无措,恰似热锅上的蚂蚁。但小英的爱憎分明,真挚的爱情,勇敢大胆的思想行为,最后说服父亲,放走了良才。姚水娟习艺不久演《狱中缘》,能通过管教犯人的蔑视厌恶:责打犯人的严厉怒恨:同情犯人的正义善良;爱上犯人的情窦初开纯洁美丽:放走犯人的勇敢大胆等细节,表演层次分明,变化明显,起伏跌宕,把七情六欲细腻逼真的表达出来,塑造了小英的鲜明形象,观者无不如痴似醉,众口赞绝。姚水娟随着戏班不断演出,声誉鹊起,名扬嵊县及浙江城乡。《巾帼英雄花木兰》抗战不久,上海沦陷敌手。姚水娟率先领班进上海,于1938年春节演于通商旅馆。后又与竺素娥,商芳臣,毛佩卿等组建“越吟舞台”。并聘请原《大公报》记者樊迪民为编剧,开创了越剧团设专职编剧之先声。樊篱根据魏绍昌的提议,把《木兰辞》改编成新戏《巾帼英雄花木兰》,1938年9日首演于天香大戏院,由姚水娟演花木兰一角。戏一开场,表演的是本行旦角。但其气质非小家碧玉,更非大家闺秀,乃是具有正气俊秀之农家女,别具一格。改装男儿汉代父从军后,则显得英俊威武,但又不失女儿气。充分显示了姚水娟旦角扮男生的艺术风采。这是她入科习艺初学生,后工旦所打下的基础。尤其是花木兰巡营寨一场,一手执钢枪,一手执马鞭的既舞又唱的表演更为精彩,动作干净利落,鹞子翻身有速度,有力度。既圆又灵,每一个亮相犹如雕塑,洒脱漂亮,美不可言,博得观众满堂掌声。当时上海英文版《大陆报》,赞姚小姐饰的花木兰,如法国的女英豪琴妮阿克。这是外文报刊第一次赞美越剧艺术.广大观众在颂赞姚水娟艺技的同时,更颂赞她的爱国热情与胆识,当时正处于日寇占领之时,她竟敢上演反对外来侵略,唤起民众抗倭寇之爱国戏,并以花木兰代父从军;最后打败外敌来影射日本帝国主义侵我中华也必遭失败的含意,这种大无畏的爱国精神,实是可敬可嘉。《花木兰》上演后,上海日伪汉奸操纵之报刊上,大放厥词.说天香戏院内埋有一颗“定时炸弹”,威吓姚水娟和“越吟舞台”的姐妹们。但她们没有被吓倒,连演27场,连演连满,誉满沪上。其他此后,姚水娟又上演了樊篱编写的新戏《冯小青》《燕子笺》《啼笑姻缘》《泪洒相思地》和《蒋老五殉情记》,又一次开创了越剧演“路头老戏”走上演新编戏之先声。

艺术特点

姚水娟以刻划人物性格.内在感情真切丰满著称。她饰演的李秀英在“归宁”一场中:李秀英与丫鬟环春香返回娘家,李夫人为女设宴款待。席间,问及嫁到王家夫妻关系时,李秀英此时的思想非常错综复杂,内心矛盾甚是激烈。她怕娘亲知道自己到夫家遭冷落之苦,因此,必须隐瞒被王玉林凌辱之真相,只好强颜欢笑,把苦水往肚里咽。又怕春香嘴不紧,道出真相,败露隐瞒事实之机关,不得不强装主人之尊严,威胁,暗示丫鬟环不许说出实情。同时又以求情之心,劝她帮助自己。可她更怕自身的后果,从近想远,从今虑后。新婚燕尔,应是夫妻恩爱情深,归宁之日,更该双双同来,可成婚一月,未曾同房共寝,何来恩,那有爱?有的是冷落无情,落得红颜薄命,今后怎样度日?悲从中来,但在娘的面前,非得装作“夫妻恩爱”若无所苦。这是一场里外极为矛盾的戏,姚水娟把李秀英欲真言而不可,欲哭不哭,欲笑不能,欲怨不愿的尴尬矛盾的心理活动表现得恰如其份,以微妙的一摇手,一摆头,一跺脚,一挤眼等身段动作,又通过会说话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一一传达给观众,催人泪下,台下无不感动。当玉林来书,命秀英原轿去原轿归.别母时,姚通过对母亲回头“三看”,“三跪”,“三磕头”等较大幅度的动作,表达了她满肚哀伤痛苦,有言难开口之情,把戏推向高潮。姚水娟墓“三盖衣’一场,姚水娟充分运用她自己韵味浓郁,朴实的唱腔,咬字正,吐字清的道白的特长,有声有情地告诉观众,并以行如飞云的台步,飘忽轻柔的水袖相辅之,使人倾倒。当李秀英三番几次向睡坐在桌边的丈夫玉林盖衣时,她那种怕他怨他,惜他爱他的心理活动,通过云步,雀步,移步和颤抖的双手以及水袖抖,甩,抛等动作来表露,一双乌黑圆睁的眼睛,正确地显示了李秀英此时之惧怕惊吓,对他不满却又爱护怜惜之情。把一个封建社会中的干金小姐的善良贤孝表现得维妙维肖,栩栩如生。难怪张载阳赞她“三花不如一娟”。可话又得说回来,施银花,赵瑞花和王杏花都是声望很高的名伶,施,赵是第一代女伶,比姚早习艺六年多,王与姚同属第二代。“三花”的艺技都各具特色:施银花唱如珠走玉盘,粒粒可数,又是“四工腔”的创始人,号称“越剧泰斗”“花衫鼻祖”;赵,王有“越剧魁首”和“越剧皇后”之誉.她们的表演都以细腻真切闻名于越剧界。为此,不论“三花”或是“一娟”,她们都是‘四工调’时期的代表人物,艺术上各有千秋,都是越剧界和观众一致公认的名角,倍受欢迎的红伶。